还在看海,还不看开
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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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 2

· 随缘更新
· 有特殊能力设定,OOC预警,都是人设
· only29



新来的队长除了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以外,真是哪哪都不像十八岁。

尤长靖转身将资料又放回桌上。面对这个新来的领导,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招待,原本还迷迷糊糊半眯着的眼睛勉强睁大开来,以免因为对有后台人士懈怠而引来后续麻烦,他对着仅有几个人在的办公室拍了拍手掌,道:“都起来看看啦,我们新队长今天正式上任了。”

话音落下,只有唯一一个女孩立刻站起了身,有些拘谨地朝这边点了点头。剩下二位,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起来”,就好像是在课堂上睡觉时突然被叫醒的学生,很显然就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一脸茫然,仅靠撑着桌子勉强站稳。

尤长靖没好气地压抑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背对陈立农向那边两个人龇牙咧嘴地装了一会凶,待转身面对领导时,嘴角又跟变脸似的迅速挂上如沐春风的笑容,赔着笑道:“那个,咱们队纪律比较松散,可能要靠新队长来严抓了。”毫不留情地卖队友。

陈立农倒不怎么在意,他的注意力全程就没放到过这室内其他人的身上,看似在随意打量办公室环境,实则眼角余光全都分给了身旁这人。

对方眼下的黑眼圈过分明显,但由于眼睛大的缘故,倒也没显得有多憔悴,像这样睁圆了双眸盯着他看时,竟还透出一点单纯无辜的可爱感。陈立农嘴角悄悄勾起些弧度,手重新揣回大衣口袋里,很敷衍地绕门口的桌子转了一圈后,又晃晃悠悠回到尤长靖身边,自上往下凝视他头顶的清晰发旋,“毕竟是周一早晨,我能理解的啦。”

他身上始终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也不知是喷了什么香水,总在迫不及待地往尤长靖鼻子里钻,甚至浓郁到有些呛鼻了。向来洗把脸就出门的直男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正想偷偷背过身去抽张纸巾时,就听领导在背后突然又发话:“我对这边还是不太熟悉,你叫尤…长靖是吗?长靖,带我先参观一下吧。”

……这一眼就能看完的破办公室有什么好参观的?尤长靖暗暗在心底腹诽,不得不将伸到一半的手缩回来,退而求其次地抹了把脸。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副队脸上挂的笑容越来越敷衍,新任队长却始终一副发现不了的样子,泰然自若背着手,非要抓他来作陪:“咱们队一共五名成员对吗?”

“是,还有一位暂时出去了。”尤长靖只好带着队长在小办公室里头溜达。除了女孩以外,另外两个人一坐下去后又睡得如死猪般沉静,哪怕两位领导从背后经过也雷打不动地入梦,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个鞋跟磕着地砖的声音。

尴尬,太尴尬了。

尤长靖其实并不怎么擅长单独与陌生人相处,更别提对方身份还是突然空降过来的顶头上司,甚至年纪也刚好处在最捉摸不透的青春期,一时间他都想不好该说什么话。而陈立农呢,也不知是迟钝还是真的挺享受这种状态,乖乖跟着尤长靖在这不出八十平方米的办公室散步,期间一言不发,直至路过玻璃房的时候,才打破了沉默。

“这是我的办公室吗?”

“对,都清空了,您有什么东西都可以搬进去。”话是这样讲,但对方两手空空,比起新上任更像过来视察,尤长靖怎么看他怎么都觉得不靠谱,心念自己悠闲的上班生活大概即将走到尽头。

“怎么是全透明的?”陈立农将门推开,里头闷了太久,老旧的木头架子隐约散发霉味,“那为什么不干脆坐外面,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前队长喜欢看着我们。”尤长靖彬彬有礼地回答。

“……”陈立农沉默地又将门合上,不予置评,目光绕办公室转了一圈,落到了尤长靖旁边的桌子上面。他抬手一指,也不管新同事怎么想,不容置喙地就说:“我要坐那边。”

尤长靖心一惊,这跟学生时代自己被安排到坐讲台旁边有什么区别?他在这个特殊部门早就懒散惯了,上班跟休息无差异,前队长调任走了以后更是再没人管着他们,日子可谓逍遥自在。结果现在新领导突然来了,性格还没摸清,就点名要待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仿佛准备搞同事相亲相爱相互监督的那一套,他冷汗都给吓出来了,急忙开口想劝:“这不太好吧…毕竟你是我们队长欸,就,不合规矩……”

“没关系啊。”陈立农耸耸肩膀,溜达着过去把椅子拉开,“真要讲的话你们还是我的前辈呢,这样更方便我们熟悉嘛。”

尤长靖一时半会没能想出反驳的话,只得又焦虑又怂地搓着手跟在陈立农后面。正巧这会黄明昊回来了,他们办公室虽然离警局挺远,但饭堂好歹还是共用一个的,每天都会出新菜单,小男孩鼻梁上架了副眼镜,大概是已经去警局交际过一圈了,风风火火地又闯进办公室里,直奔尤长靖那边去。

“好消息!”他大喊,“今天有炸鸡腿,这下你满意了吧队长?”

尤长靖本来反应还挺快,立即就给黄明昊送了个眼神警告,奈何对方根本就没看他,而陈立农却下意识回了头。黄明昊这人一向有些自来熟,性格活泼到不行,见办公室里多了个新人也没觉得奇怪,反而还跟人家哥俩好似的过去直接搭了肩膀,道:“这位帅哥是谁呀,队长,是你朋友吗?”

尤长靖闭了闭眼睛,炸鸡腿已经无法抹消他内心的绝望:“……是新来的队长。”

“……”黄明昊咻一下缩回手。

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年轻领导显然并不怎么在意他们办公室的闲散风格,由始至终都笑得很平静且自然。他见黄明昊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讲话了,便自己主动伸出手,说:“你好哦,我是陈立农,看你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吧,叫我农农就好了哦。”

黄明昊心惊胆战跟他握了手,差点咬了舌头:“你、你好,农农…队长,我是黄明昊。”

陈立农点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大衣口袋内却及时响起了手机铃声。他向身旁两人投递过去一个歉意的目光,拿出手机风度翩翩地自己出了办公室,乍看一眼高挑挺直的背影,还真挺有领导气场,让人完全回想不起来对方根本只是个高中毕业生。

黄明昊回过神来,鬼鬼祟祟地捂着嘴巴凑到尤长靖身边:“就是那位吗?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位?”

“对啊。”尤长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经刚刚那一番惊心动魄的折腾,刚吃饱早餐的他甚至又开始有些饿了,“就你说的,十八岁,有后台,超强空降兵。”

“可我只是说着玩的。”黄明昊一脸难以言喻地抿起嘴巴,“上面怎么会真的派十八岁的来啊,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真的合理吗?”

尤长靖耸耸肩:“但我觉得还好啊,管你们这群小孩不是刚刚好。”

“可你不是啊!你也要被管欸!”

“我怎么不是了。”

这话说得太坦然,以至于让黄明昊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很茫然地和某位面不改色人士对望了一眼,满头问号尚未消失,就听尤长靖一本正经地继续讲说:“我也才02年啊,和你一样。”

“……”黄明昊无言地翻了个白眼,“哈,真是差点就信了。”

“怎样,这是我的官方年龄知道吗,以后别人问起来你都要讲这个,记住没有。”

他本就长得嫩,此刻讲这些话也没多少心里负担,还煞有其事的样子,面上挂着微笑和黄明昊贫嘴,眼里却没染上多少笑意,始终注意着大门那边。陈立农这个电话没有接很久,他心中隐约有猜测,能想到电话里头大概是什么内容,于是当陈立农挂掉电话大步流星又走回来,目光落到他们两人身上的时候,这个猜测就落了地,成了心下明了。

果不其然,新队长的眼神在接过电话后终于变得正经起来,虎口下意识捏着手腕转动,语速也有些加快:“上面吩咐马上要出个外勤,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外勤?”黄明昊惊讶地歪了歪头,“真的吗,我们好久没出过外勤了。”

他与尤长靖交换了一个眼神。毕竟年纪还小,大部分时候这小孩都更依赖身边熟悉的人,对于新来的队长,还是有藏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防备,好像露出飞机耳的警惕小猫。尤长靖安抚地拍了拍黄明昊的背,示意他放下心来,然后向陈立农点头。

“当然了,随时可以。”



*



乘坐着他们部门专属的商务车抵达居民区楼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移动到头顶。

逼近正午的阳光刺眼,尤长靖一下车就很自然地往鼻梁上架了副太阳镜。他走在陈立农后面,一路穿行过弯弯绕绕的绿化小道。这段路程还挺长,让他终于有了机会不必顾忌什么,肆无忌惮地开始打量起身前这位新同事。能来到他们部门工作,多多少少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更别提对方还直接担任了队长,他在心里不免会产生猜疑,谨慎判断着对方的特别之处,到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了那双纯白的手套上面。

最近才刚入秋,天气虽是稍有转凉,但这么快就戴上手套,无论如何还是有些夸张了,尤长靖心想,这样一来,他手上必然藏着什么秘密。

至于秘密是什么,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案发现场于几个小时以前已经被刑侦队过来勘察过。第一目击者是住在这间出租屋正对面的一位年迈房客,据说天刚泛白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床准备出门晨练,哪知才推开窗,懒腰还没来得及伸,就见对面邻居满身是血的倒在桌子上,连清晨凉爽透彻的空气里似乎都有被染上血腥味,场面可谓骇人。

他们进到室内,出租屋已经彻查干净。死者由趴在桌面的姿势被转移成了平躺在地,凝固的血迹往脸上绘出斑纹,配合着苍白的脸色看显得有些狰狞。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早有接到通知,此刻见他们进来,也只是轻轻与陈立农点了点头,便退到一边。

从总局上面直接下发的命令暂时具有最高效力,让他们得以在别人的工作范围与场地里头掺上一脚。

陈立农也没看这间房子的其他地方,径直来到尸体旁边,显然目的性极强。在蹲下以前,他先是偏过头,与尤长靖低声交代了几句。

“我记得档案上面有说,你对代码很熟悉?待会我可能会往本子上面写点什么东西,假如有错漏的话,到时候要麻烦你替我更正一下了。”

尤长靖正往下蹲着的东西稍微一顿,表情有些怔住。但在他尚未领悟陈立农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自顾自地把头又扭了回去,干脆利落将左手手套取下。

被尤长靖默默注意了很久的那双手,乍眼看去,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下一秒,陈立农表情变正经起来,将黄明昊递给他的本子放到地面,然后伸出左手,缓慢握住了死者的手腕。

似乎是脑海里头出现了什么东西,他一边眉头紧皱着,一边飞快地开始往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连串的代码与英文接连被书写到空白纸页,尤长靖盯着上面的东西,身躯越来越僵硬,惊讶到手脚都有些冰凉,唯独墨镜有恰巧为他遮掩了震惊慌乱的双眸。

“还是太少了…”写了接近有半页纸的时候,陈立农才慢慢停止下来,嘴里头还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他不太满意地将笔盖合上,将本子往尤长靖那边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检查,再顺手接过其他警察递过来的消毒免洗洗手液,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尤长靖凝视着他的复杂目光,泰然自若地拿手机拨出了电话。

还驻留在出租屋的警察已经散去了大半,陈立农也像根本不在意被人听去了的样子,一边拿肩膀压着手机慢条斯理地将手套戴好,一边软着尾音拿台湾腔讲:“死的时间太久了啦,能探查到的记忆已经不剩多少了,有勉强看到一些,对,可能还有些抄错的地方,我已经叫长靖替我检查一下了,现在马上拿回去给您…”

尤长靖替他将本子重新合上,嘴角彻底垮下,站在陈立农背后,面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这趟外勤虽然短暂,但也足够让人心惊。回去的路上,黄明昊压着声音在尤长靖耳边叽叽喳喳地发表着对新队长这个特殊能力的震撼与崇拜,说也太酷了点,尤长靖勉强有牵起一下嘴角回应,捏着本子的手却用力到指尖都有些泛白。

到后面,他再次坐进商务车后座,连墨镜也忘了摘,就第一时间取出了手机,往屏幕上面敲敲打打。

这次经历似乎有些让这位副队乱了阵脚,以至于当他从手机文件夹里翻出一个隐藏的APP,发出一条内容为“计划有变”的消息时,压根没能注意到坐在驾驶座座位上面的陈立农轻轻仰起头,透过后视镜来望向他的探究视线。




*



陈立农想起一个礼拜前的今天,那时候,他第一次接触到特殊后勤队全体人员的私密档案,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本便是尤长靖的。

当时他翻开第一页,档案前半部分还算中规中矩,与普通警务人员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位副队长拍证件照时还戴了眼镜,在灯光反射下映出白光,使眼睛看不真切。

陈立农粗略阅读一番,大概记住了几个点,就翻向了后一页。私密档案与普通档案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这里还记录着尤长靖所做过的一切事迹,详细到仿佛有被时刻监视。

而这一页的最下方——陈立农对此记忆尤为深刻,原因在于他偶然瞥见了藏在页码旁边的一行小字。

“有迷惑催眠能力,切勿长时间凝视该人的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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